那一年我疯了
李永锋 2022年 ——回忆那段不堪的岁月
2003年 ,发生了一些事情。我不想去回忆。是因为是一些对我不好的事情。后来想去把那些路走一走,我爸不让, 因为记忆的问题,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吧,再不写下来,我可能都不记得了。 大概是八九月份,我在县城的地方租了一间小房子,把我的高中书籍课本啥的都搬到了哪里,还带上了家里14吋的黑白电视机, 和舅舅借的万利达VCD播放机,想干什么事情呢,没有跟着学校,想自己复习重新高考,那时已经从陕西商贸学校退学了, 家里人和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是,那时恐怕已经患病了,偶尔胡言乱语,但也基本正常,在那个出租房里感觉有轻微身体手抖的症状, 在家里也是脾气暴躁,摔坏了家里的座机电话,听我妈说荞麦开花了,时代不同了,轻微的幻听了,穿着学校的白色运动短裤,带了一个 红色的挂饰,感觉很美,独自往县城走去,路上碰见闫家村开拖拉机的叔叔,寒暄了几句,从丰台那边的小路下去的,家里说我中邪了 到了县城,碰见亲戚沙海峰,借了十块钱,想去商校找我的数学老师,意识可能不清楚了,也不知去找老师干嘛,可能是探讨一些 什么重大发现吧,现在想来也并没有什么发现,可能只是当时的老师很好吧,坐车花了5块钱,剩下的也不知干嘛了,可能上网了估计, 背了一个书包有高中毕业证,很多照片,都丢了,从千阳到宝鸡,下车后,在话吧给王喜娟打了一个电话,说什么账号不能动,之类的话,可能意思是我的重大发现会得到很多钱, 在宝鸡市胡晃悠,跳到公园里的荷花池中玩水,被别人捞出来,在公园感觉就像在天上一样,看到的人都扭曲了,个个人高马大,像庙里的神像那么大,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,天上有人,总试图与之交流,但是那些人不现身,睡在大街上,半夜市里的摩的总是问,走不走,送不送, 背着书包,网吧不让进,在一个网吧蹭了一台无人玩的机器,也没收钱,玩到天亮,跑了,还帮小贩推车,因为天气有点凉,动了车站卖水果小贩的被褥,被打的嘴巴流血 在均利广场里面用汉语半拉英语大喊大叫,被四五个保安按住打了一顿,不过没感觉到疼,吃了夜市小摊的西红柿,还摔了一瓶啤酒,在火车站被几个人围观骂,虽然神志不清, 但也骂了回去,在火车站被一个变态猥琐,很快就跑开了,鞋子丢了,衣服也丢了,后来穿个内裤,被人驱赶,感觉自己收到威胁,频繁拨打了路边的IC电话厅的报警电话, 被警察骂了,被人拉到救助站,跑了,在垃圾堆里捡的烂鞋子穿着,从华通那边的路上去,超东走,向上往金台观的地方去了,脑子里说哪里有什么机密, 在人家的地里摘东西吃,被一群小孩子围观,看稀奇,有大人拿了黄色的军人那样的裤子给我穿,脚底磨烂,都肿起来了,在山上砸了人家的庙,跳到了一个盖着小房子的水窖里, 我记得那个小房子地面上面有半人高,下面有一人多深,房檐下有个铁丝环,揭了盖子,跳进了水窖,脚后跟疼了好久,里面的水有膝盖那么深,喝了一些水,在水窖里,被一种声音盘问,人类的未来在哪里?在这之前我从来不研究天文,宇宙之类的知识,那时也没有手机,也不知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来的我脑子,他们问,生命的起源是什么?我闭着眼睛,在脑子里回答,他们好像能读到我所说的话,我回答,水是生命的源泉,我知道他们是一群人,不是真正的神,是一种拥有高端技术的人,控制天气轻而易举,他们好像无处不在,但又不现身,似乎没有肉体,他们虽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,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未来, 他们问我,未来在哪里,我说,未来人类会驾驶花生壳似的飞船离开,就像我一样,虽然身体在这个水窖里,里面是个立方体,但外面的世界还很大很大,人的身体会演化越来越大,然后会慢慢变小,演化过程形成一个闭环,核桃是一个全脑,男人和女人都是半脑,只有少部分人类能走向文明,在绝对文明之前要依赖迷信,宗教过渡,否则信仰就会崩塌,到处建的庙宇就说明这一点,就像水窖里的抽水管一样,会晃,但是不能没有,不知道在水窖里待了多久,也没有饥饿的感觉,我摸了自己的脸,感觉像瓜子状的外星人似的,水窖底部有个洞,似乎通向未知世界,但是我太大进不去,后来用尽全身力气顺着抽水管爬了出来,垫了一些东西,爬上水窖的房顶,走到田地里去了,耳边有虫子在嗡嗡,指导我如何走,在废弃的房子里过夜,喝了捡来的口服液,对面山上能看到发电厂的大烟囱,在山上戴着捡来的牌子,上面写着死刑犯某某某,感觉自己到头了要被处死,在路边堵着的水池里玩,在废弃窑洞里看蜘蛛,捡垃圾,说垃圾携带了好多信息,从垃圾看到好多信息,在医院的时候还捡了好多。在加油站喝人家的自来水。至此已经在外游荡了快一周了,红周叔上厕所时,在华商报中缝看到一个信息,拍的照片像我,家里就开始找人,打印了寻人启事。转悠到人家的家里,给自己家打了一个电话,留下了记录,就是这个电话让家里找人有了眉目,我爸查到电话号,让亲戚寻找,维新叔在宝鸡找到了我,人都快认不出来了,他问我名字,我说是,拿着布鞋,雨伞,还有油饼,打着车拉到了县城,我姑住的租房处,我给王凯要书,王凯把电脑书寄给了我,欠别人的车费钱,我都让家里给还了,我哥给我打了镇静剂,叫车拉到了群众路二康医院。在医院诊断为抑郁性躁狂症。在医院被绳子帮了,从鼻孔灌药,我给医生唾了一脸,我喊是因为感觉他们要害我,药上写着D,我说这是DEAD的意思,在医院,虽然是近视,但视力能看到细微的东西,灰尘啥的格外清晰,感觉医院的门窗不成比例,还喝了其他病友吃剩下的辣子汤,爬到高处把纱窗给拆了下来,在里面理过发,大部分时间因为药物的原因浑身无力,还来了一次濒死体验,吃饭的时候,拿不住碗,手抖突然就晕过去了,抢救回来,啥也不知道,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待了四十多天,花了五六千块钱,就出院了,开的药,碳酸锂,氯旦平吃了一两年,我爸还找人搞了中药,搓成丸子吃了一年多,2004年基本就在养病,偶尔顺带在砖厂干点活,挣点小钱。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犯过,过着打工人的普工日子,不给自己太大压力,也就是事情能做成就做,做不成就算了。